瓜田里的故事

姚 鸣

刺猬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，即使在20世纪70年代的农村田野中遇见小刺猬，也是件稀奇的事。

那年我正读高一。夏夜，我随大哥在瓜棚看护瓜田。月光下，只见田埂上忽然奔来了一只嘴巴尖尖、身体瘦瘦、尾巴短短又长满刺的小动物，一眨眼就钻进了瓜田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大哥听了我的描述，肯定地说：“应该是小刺猬，来吃瓜的。”

我立即睁大眼睛等着小刺猬再次出现，约过了一刻钟，果然看见它身上背着一个黄金瓜，沿着瓜田的小沟快步跳上田埂，向邻近的棉花田窜去。

眼睁睁地看着刺猬将瓜背走，我有点沮丧。大哥见我不开心，拍拍我的肩膀说：“刺猬主要的食物还是各类虫子，对农作物起着保护作用。这个季节下田摘个瓜吃，就算是对它为农业生产作贡献的奖赏。而且爷爷说过，刺猬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奇小动物，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见到的，这也预示着好运要来了。”

说来或许难以置信，之后几年，村里人再也没见过刺猬。1977年12月，我参加全国高考，后被师范学校录取。村里老人开玩笑地对我母亲说：“这是刺猬显灵啦，你家的‘老二’真有福气。”

此后，每每路过瓜田，我总会想起那个夏夜。我想，在我37年的教师生涯里，讲台便是我的瓜田，它把希望的种子，融入我生命的血液里，植耕在教育的天地里。